小說,開啓無限傳播福音的空間
- 2017創文北美文字營F100小說營課後作業

劉小臨

小說,對我來說曾經是個只供閱讀享受的文學形式,一直到前年,我都從沒想過自己會去寫小說,那太遙不可及了。
但是進入文字事奉道路以來,在創文接受螺旋式進深的培訓和造就,神帶著我不斷學習新領域,操練新能力,竟然將許多我原以為不屬於我的「表達基因」開動起來,我從不寫到寫,從只會寫自己的見證到採訪報道,從完全寫實到嘗試在真實素材的基礎上再創作,一路上我領略到,神的故事可以有這麼寬廣的創意空間來道成肉身,傳達未得之地。
這是一個學習的世代,更是一個故事的世代。
領略到文字事奉寬廣需要和可能的同時,我也發現自己在表達上進入了瓶頸 — 不光是語言上的瓶頸,也是想表達生命之深時卻被一層玻璃幕牆擋著進不去,是那種陽光之下無新事所帶來的創作沮喪,是因自己的有限而感到終有一天我能講的故事會講完。
就在那時,創文師生們對小說的談論引起了我的興趣,小說漸漸從遙不可及之處來到我的眼前。通過閱讀名作和零零碎碎自學小說創作,我發現,小說不只屬於學院派,而是我可以學起來、用到文字事奉里的有利工具。過去一年的自學有點惡補的味道,但因為集中、密度大,我深深體會到小說的威力,在福音預工中會發揮很深遠的影響力,而從華人文化土壤生發出來的福音小說目前還那麼貧乏,我不禁蠢蠢欲動。
從理論到實踐的飛躍是個很大的挑戰。參加創文小說創作營之前就要交上一篇真正的定題小說作業。我早早就開始構思了,邊構思邊想著怎麼把自學來的技巧用上去,這才發覺小說真是一門複雜的文學藝術,剛剛旁觀來各樣花拳繡腿的功夫,想同時用上去,結果手忙腳亂,連最初對題目的感動都被衝沒了。我拿起一個主題,寫幾段就寫不下去了;過幾天又萌生一個新主題,想了想人物輪廓,又發現自己不會虛構;再想起一個有趣的主題,照著興趣往下寫,接著筆就澀住了......
就這麼折騰了將近一個月,幾拿幾放。
終於到時間來不及了的時候,我只好老老實實再次從零開始。
先老老實實地做好前幾次嘗試都草草了事的第一步:寫小說概要。寫概要的時候我體會到,在策劃階段最重要的,是確定自己想通過小說表達什麼。我對小說很興奮,主要就是因為它向我開啓了更廣闊的表達空間,所以作為作者,我自己要先明白想傳遞什麼信息,才有可能引起讀者共鳴。
再來我體會到,連概要都不是一次成型的。在主題信息確定以後,為小說加血加肉時,我幾次需要回到概要,去做微調,然後再進入小說主體,精雕細琢。這和寫散文或見證故事太不一樣了,很難一氣呵成。而當我放棄了一氣呵成的想法,耐下心來慢慢雕刻時,作品就漸漸顯出形狀了。
就這樣在交作業的壓力之下總算寫出了一個完整的小說。第一次嘗試,我感覺最困難的有幾處:
第一是確定一個有普世性思考的主題。下筆讀者意,主題是最重要的「鈎」。我瞭解當今世代嗎?我能寫出新意嗎?我能寫出深度嗎?主題定在多高、多大?這些考量都讓我這初次創作的學生躑躅半晌。
第二是構思。已經太習慣於從已知的去寫,突然面對一個寬闊的創作舞台,眾人物角色等著我來裝扮、調遣,我反而不知該怎麼佈局、編排、導演了。中間有很多次懷疑,如果自己本就是個平平淡淡的人,能寫得出精彩的小說嗎?
第三是小說功力。真寫起來,才發現我在人物刻划、對話描寫、場景設置、氣氛烘托、直至歷史文化背景等等方面都太匱乏了,缺乏這些,小說的張力、表現力和吸引力怎麼能夠好?
認識到這些困難,才體會到莫非老師佈置課前小說作業的用心,因為先淺嘗一遍,才知道該怎樣有的放矢地攻城。這將會是一條很長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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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 精彩的小說營上,莫非老師帶我們學習、操練了最重要的幾樣基本功。小說這座城很艱深,所以課後來看,老師這種深入淺出抓重點的教學方法,非常適合引我們上路,並體驗創作出小作品、半成品的喜悅,讓我早早嘗到小說的甜頭,就更想嘗下去了。
四天三夜的課上,莫非老師帶著我們分析許多耳熟能詳的經典故事,還觀賞了幾部電影來揣摩如何構思設計小說。這非常有意思,輕鬆好玩,又需要主動思考一個故事為什麼感人,有什麼創意方法改編,原來小說果真與非虛構文學作品不同,這麼有創作感,好令人興奮吶!
小說營的高潮是最後兩個半天的時間里,真刀實槍地進行團隊創作,彼此點評。創作的時間很短,頗似一個劇組扎在舞台後面,現場創作,學以致用,立竿見影,非常過癮。我們小組遵循老師教導的系統化的方法,很順利、很好玩地做完了雛形設計(團隊創作時笑聲太大,害得別班同學來關我們的門!),然後把小說劃分成模塊,分下去讓各人晚上睡覺前寫出些帶有細節的場景、對話、心理活動等。沒想到,才第一次上場,四個小時之內,我們就寫出一部完整的小說策劃稿了,很有成就感!也真切體驗到在小說創作上團隊合作的巨大可能。
總結我從小說創作營學到的重點:

         1、統籌設計
我認為這是至為關鍵的步驟,是整個創作過程的靈魂。設計這一步很需要邏輯思維和架構設計的能力,對於慣常用右腦寫作的作者來說,這是一個可以大大提升、突破的領域,也正因此,小說創作可以表達、傳遞出許多非虛構作品無法實現的東西。小說構思設計是有章法可循的,但非常需要多多操練和試驗,找到自己可以發揮的風格,並祈求靈感降臨。

         2、模塊化寫作
寫小說有點像生產、組裝機器,可以拆、可以挪,可串聯也可並行,比起其它文學創作也比較容易在團隊中協同施工。當然一切都是從統籌設計開始的,模塊如何分、怎樣並,如何寫出漂亮的成品,還需要很多文學性的處理。

         3、創意思維:
在小說營上欣賞的佳作都各有獨特創意,本班同學團隊創作的成果也創意紛呈,呱呱鼓掌的時候我也在想,一部好的小說一定需要好的創意,以後創作時要時時禱告,求創意如有神。

         4、深度
好小說一定得體現出深度來,不然就成了人云亦云,在作品大爆炸的時代一定會無人問津。        
深度包括故事的深:要揭露人性深層的什麼?有什麼是這時代當中還未被瞭解、未被發掘的?有什麼讀者說不出的痛是作者可以表現出來的?
也包括人物的深:主要人物不能放進人群就找不見了,要圓、要厚、要立體,要有核心性格和矛盾之處,要讓讀者對人物產生放不下的關切。
還包括作品最後的指向:能夠指出一條真正解除痛苦解決問題的出路嗎?如果還不能,是否至少能夠發出一個夠分量的天問?是否能刺激讀者的心,進入一個思考的空間?
歸納而言,需要學會把信仰寫得夠深,深入生命,深入靈魂。
小說的深度,是將經典和庸俗區分開來的重要因素。

         5、用故事方式,發掘福音內涵,呈現信仰
故事神學是必然的走向。因為說故事超越了只用左腦的教導,也不僅僅是用右腦,而是用整個靈魂。故事能在深處觸動人的心,好的故事都會反映人性和人心,帶人走向目的地和永恆。

         6、以後如何在小說上進深學習
莫非老師還給我們提供了很需要的進深閱讀和修神學課的建議。小說作者對信仰有深刻的領悟,才能在作品中自然、深刻地帶出信仰,對福音預工小說尤其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 這期小說創作營不僅把我好好操練了起來,而且在我的創作熱情中注入了一股新的催化劑,令我回家後這幾周出現幾次靈感湧現、興奮難眠的狀況,已經又寫出一個短篇小說。往後我最想寫的小說類型是反映現代人生命的寫實小說,以科技突飛猛進、經濟繁榮、貧富不均、文化衝突、大國興衰、世界岌岌可危等為大時代背景,主攻職場、情感、關係、命運上的困惑、掙扎、混亂、絕望,將讀者的心指向福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