參加文字營心得

蘇雅瑜

終於要參加這個「傳說中」的文字營了。

早就「風聞」這文字營開啟、造就了多位文字人在華人福音禾場上的服事,締造了培育文字事奉者的佳績;還「聽說」蘇文安老師那認真風趣的教學,讓許多參加過的學員們印象深刻,收穫良多。令我不禁心嚮往之。

經過禱告、等待,對文字的熱誠與渴慕持續加溫,終於,神在今年開了門,讓我「親眼」一探究竟。特別感謝外子全力的支持與成全的愛,以及越洋電話那頭,母親傳來肯定與祝福的話語,於是我戴上屬靈遮蓋的頭巾,換上蒙恩寵的彩衣,如願踏上這趟生命與文字之旅。

 

文字營前症候群

沒想到,患得患失的症狀竟從正式報了名後開始發作。

自己和文字事工的關係,像熱戀中的情侶。參加文字營,就像赴婚前輔導課程一樣。

帶著熱情與「以結婚為前提」的崇高志向接受輔導,卻擔憂起在經由專業輔導員的解說、剖析、測驗後,那些藏在自己裡面的缺點、弱點、盲點會一點一點漏了餡,生怕原先打算廝守終身的對方,會否在震驚中棄我而去?

或者,在得知婚後生活調適與經營家庭的不易後,我,會知難而退嗎?

或者,即使發現彼此不如想像中契合,還會定意以神為牧者,恆久忍耐,又有恩慈,彼此承諾,委身一輩子?

又或者,得承擔輔導後最大的風險:認清彼此並非神所匹配!強行結合乃屬血氣之舉。是該快刀斬亂麻,及時抽身(但若真是如此,也該算是萬幸)

我不禁不斷地為自己與文字事工的情緣來回思索,為不同的結局瘋狂地猜想著…

 

屬靈饗宴

直到進了景緻靈秀,空氣清爽得讓人忍不住要多深吸幾口的校園營地,見著了友善的室友,以及領受了創文同工們熱情的問安款待,原先忐忑不安的心緒才漸漸放鬆下來。這才想到,哦!對啊,我是來和一群主內弟兄姊妹共享屬靈饗宴的,而不是來參加學術戰鬥營的。

說這是場生命饗宴,真是一點都不為過。在這營會中,我得著的,是更深刻認識神,及一生受用的生命課題,多過於單單在寫作技巧上的實習。事實上,這才是我現今最需要學習,最需鍛鍊的生命內功。

第一堂上課,蘇老師就提及那珍貴的馬索拉譯本,雖曾被認為是有瑕疵,不完美的聖經手抄本,至終卻被保留下來,成了後代極重要的文獻。我這常懊惱不滿的完美主義者才領悟到,神並非等到人、事、物達到盡善盡美後,才開始使用。

神萬能的手,能遮住器皿的裂痕與缺陷,只要交在祂手裡,祂就能顯奇妙。

感受到自己的眼睛漸漸被開啟,希望的光線緩緩照了進來。

加上德儀姊妹在早晨靈修時,帶我們查的那段寡婦求助於以利沙的「倒油」故事,我得著了更多的「亮光」,有更多的「看見」。

原來,「缺乏」、「缺陷」,在神來看,不是問題,但自我設限,容讓自己沉陷在自憐的悲情裡,才真會阻礙神在我們身上的偉大工作。

所以儘管目前我的國學、語文程度如此貧乏,也深感投入文字事工是何等自不量力,但神的豐富,足夠讓我支取,只要我不將祂能在我身上作的,逕自劃上句號,祂就能行奇妙的事。

也如同以利沙要寡婦盡可能的找器皿來,越多越好、一一裝滿,神也要我在文字上盡力尋求,竭力接受裝備。「大大張口,祂就大大充滿」。

我們的神,不怕我們向他要,祂不怕給,更不怕我們作夢。

況且,祂從不要求我們過於我們所有、所是的。祂說:「人若有願作的心,必蒙悅納,乃是照他所有的,並不是照他所無的。」(林後八:12)祂要我單單先從自己能踏出的這一小步開始。祂願意我用登高望遠的眼光,而以萬丈高樓平地起的務實腳步,一步步跨出,再跨出。

這幾天下來,課堂上蘇老師豐富又精闢的教學,其內容深扎我心,我來回深思反省,真是一分鐘都捨不得錯過。隨著老師又說、又教、又演(影片欣賞),我一會兒哭、一會兒笑,真是哭到不行、笑到肚疼。也藉此發現,自己內心還是有塊柔軟之地,能被牽動、能夠反應、能夠吸收。

好現象!

 

文字事工的長、寬、高

在營會的開會典禮中,陳惠琬老師分享以賽亞書中希西家王的禱詞。這自所羅門王後,唯一留下文字紀錄的猶大王,他的文字,或祈求、或讚美、或稱謝,穿越時空,不但引起後代的我們心靈的共鳴,也為我們傳遞重要的信息,即是為後人在歷史,生命中辨認神的手跡。

藉著書寫,來「閱讀」神。這是對神,對文字事工何等深切的認知!

原來,文字紀錄,是種對神,對自己生命負責任的態度;原來,文字寫作的一大目地,乃是為要「傳承」。

文字人,你真是身負重任啊!

曾經,我將文字事工與刊登在各大福音報章雜誌上的絕佳文章畫上等號,以為這些服事,只專屬於那些真正寫得好的人的。正如惠琬老師曾有過的想法:「 這世界上的文學,只有寫得好的人值得寫, 寫不好的,還不如把寫二流文章的時間,用來讀第一流的作品。」

對於華人福音文字最初的認識,也像從事多年文字事奉的馬睿欣姊妹在與祢,同行文字路一文中提過曾有的想法:「每次逛書店, 架子上琳瑯滿目的書,覺得華人似乎不缺文字`…若寫作,單單為了在那些書架上去佔個角落, 我是不想湊這個熱鬧。」

直到老師在課堂中說明華人福音文字的需要及涉及的層面時,我才明白文字事奉是如此寬廣,需要是如此大。若說,寫張鼓勵安慰的卡片,回應一篇作者的文章,向人介紹一本好書,甚至,為這些文字人付上的一個代禱都算是種文字事奉,那麼,我真不該再繼續懷疑自己能否立足在這塊禾場上,或顧慮自己有限的能力起不了真作用。事實上,只要用心,只需願意,總有個縫隙是我可以填補進去的。

在這次營會中,另一震撼我的,莫過於見到蘇老師那樂於見學徒們青出於藍,更勝於藍的為師者胸襟,以及惠琬老師那「今日學生,明日同工」的熱烈期盼。

這豈不是唯有那擁有神國度眼光的人,才會有的偉大氣度?

「那麼,主啊! 我也要。」我放膽向神求。

另外,課堂中蘇老師時而提及充滿智慧的師母及孩子們,如何在他走這條文字路上一路的陪伴與鼓勵,成為他的祝福。讓我學習到,文字人是不須獨唱的。

當我們在神面前唱那「我的詩歌」(賽三十八:20)時,多了家人的和音,會是多動聽的音律,多美的團隊服事啊!

因著這些領悟,我對文字事工的視野被拓寬了,對這「傳承」事工的時間概念被拉長了,也墊著它神國觀的高度,覺得與神的心更靠近了。

 

營會後…

營會後,對文字的熱情仍在,只是少了份主觀盲目的衝動,卻對這服事多了份客觀的感動與冷靜(這個與文字事工的婚前輔導結果,算是「過關」!)。

是的,我聽到了,聽到文字事工的呼喚了。

如今,就像那五餅二魚的孩子,羞怯怯地伸出顫抖的手,說:「主,我這裡有!」相信神也要用。

也像那只剩一把麵、一點油,卻願意全然服事以利亞的寡婦,神也要因她的給,加倍祝福於她。

「因為有的,還要給他,沒有的,連他所有的也要奪去。」神不斷如此提醒我。

記得馬睿欣姊妹曾說:「寫作要先是一種自由,之後,才會成為一種責任,一種託付。」

是啊!神豈曾在這呼召上強迫我?祂豈不是像雅歌書中的良人,等候他所愛的,「自己情願」?

又豈不像個極具耐性又有遠見的教練,不疾不徐地培育著自己的球員,從基礎功教起。我何須為我將來能否成為合祂心意的大器,替祂擔憂、著急?祂心裡有數的。

在此,我也要為所有付上禁食、禱告的代價,及聯繫處理大小事宜的營會籌備同工們,致上最深的感謝與感恩。謝謝您們成為我們這些新學員幕後靈裡的守望者,為文字事奉作了最佳的榜樣。

 

就要展翅

仰望天空,望著微笑以對的神,就要學著展開翅膀了。儘管自覺那初初展翅的姿態如此彆扭好笑,但我想祂不介意。帶點兒興奮,更多的緊張(還好蘇老師有保證,我不會像他家那隻被孩子訓練來飛,最後卻壯烈成仁的可憐母雞…),但有神看著、領著,我大聲告訴自己:「不怕!」

親愛的天父,孩子就要學飛了,願祢自己成為我內在飛翔的力量,推我向那無限的天際。我願伸展出祢賜與的翅膀,在祢命定的空中翱翔,至於要怎麼飛,往哪兒飛,能飛多遠、多高,求祢聖靈的風引路教導,我必快快跟隨。是的,孩子在這裡,願祢用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