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靜的平房課室,矗立在海傍的山上。 從課室走出來,立見朦朧的海與天在遠處的海平線相接,把我的心也驟然開擴起來。 創文選擇了這靠山傍海的大學,作為整個星期的學習場所,真是神給我的額外恩典。照顧三餐的飯堂,位於近山腳處,每天例行三次往返課室與飯堂之間,讓我在運動之餘,更可享受自然景色,更多體驗神的同在。這是我在創文營會的第一個得著。
雖然我很享受大自然給我的寬敞心懷,可是真的要寫下來,我卻望景興嘆,久久難以下筆 – 記得有一次蘇文安老師要我們在這環境中寫靈感筆記, 我搜索枯腸,最後才交出數小時前自己說過的一句戲語。那是在回宿舍途中,有一段抬頭見不及頂的樓梯,就仿傚詩篇131篇的作者,感嘆說: 「又大又難的事我不會作」,寧取步斜坡慢步而行。後來聽一位同學表示,她寧願行此段樓梯而不行斜坡 ! 是否逐步辛勞不如一次征服的快感? 抑或是自己高估了樓梯的難度呢 ? 回心一想,驚嘆著神造人的多樣性,我對自己的經驗及判斷真要謙遜的看待,免得看自己過於所當看的 !
我從未對修辭下功夫。文字對我來說,是資訊傳遞。最近在教會程序表上, 每週要寫「牧者的話」。 除了資訊傳遞,也偶爾有些鼓勵心志的話。 在鼓勵心志上,我開始感到力有不逮。然而, 聽過蘇老師說出瞎丐的字牌及吸煙禱告的兩個例子,我重新思想修辭的重要。寫作上修辭,可使文章直敲讀者心門,進入心坎。推而廣之,在預備講章的過程中,修練選擇詞句及表達方式,確實是必要環節啊 !
蘇老師的課,不僅提醒我要努力修辭,也重新啟動我學習運用語言圖像的決心。過去我曾認識語言圖像,卻久已放下。曾受 <<愛的語言>>一書中的語言圖像感動,亦曾嘗試使用語言圖像,可惜未學好很快就放下了。今次不但再在上課中受感動, 在課餘的靈修中,讀書中,亦同樣受到感動 :
一個父親拋棄家庭,她的女兒比喻車上的司機跑了,那車如何繼續向前?
一個人無端端要每天到警局報到,他的感受恰似一隻被困於牢籠的野獸,不知何時脫困 ?
一個作者寫到基督徒的靈命成長,好像連串的微創手術,每次的手術成功嗎 ? 那要看身體(老我)掛斥或接受的力量有多大。
這些語言圖像,都深刻活現地傳遞信息,亦挑起豐富的情感反應,實在是寫作「外功」的一大招式!
我很喜歡故事。可能的話,在老師說過故事之後,我會盡量回憶然後記下。在廿一世紀的後現代社會,說到影響力,透過說理來教導,已不及以故事來感動了。故事固然未能把原則要點解釋清楚,然而她的趣味性吸引著受眾的注意,她的共通性觸摸著人的情感,使心靈得到共鳴。 蘇老師所講的故事中,最觸動我的是金恩博士「我有一個夢」的故事。雖然以前聽過,但這次的細節描寫倍增了它的震撼力,使我再次看到高貴理想,及奮力而戰是人性的光輝,在真誠分享下被激發傳播的。這不也切合了老師在寫作十訣所教導的要說得誠,說得對,及說得巧嗎?
講到說得巧,我最怕的是經營細節。自少受數學訓練,千方百計的要得到準確答案,我更追求快速了事。作了約卅年的數學老師,我對於經營細節簡直是陌生客,門外漢,甚至有時不屑為之。故事要感人,就要鋪陳,又怎能逃避細節呢? 我現在只有從頭學過 ! 我喜歡結實的真理,如同堅硬的骨頭,支撑著人的身體。不過,若果沒有動聽的故事來添加血肉,並以細節來使骨頭還魂,再好的真理,也只是埋藏在頭腦中的知識。那不是有影響力的生命真理,更無法如同基督道成肉身 ! 一個人骨瘦如柴,形同枯骨,又怎會討人喜歡呢 ?
一個星期的密集課程,雖然使我肉體疲累,但是心中卻充滿著力量,和對寫作及講道的期望。在離開課室,車子經過每天吃飯的飯堂,逐漸把大學山拋在背後。遙看著它遠去,突然察覺心中的不捨,感恩和滿足。我不禁想到 :「以後的恩典軌跡又是怎樣的呢 ? 我當怎麼把它寫出來呢? 」
我對老師修改的回應:
1.在寫文章時,我已經力求簡潔,不要累贅。 所謂百密一疏,我仍然寫出累贅的字眼 : 「課室」累贅的寫成「課室平房」,「寫作」也累贅的寫成「文字寫作」。然而, 應該更清楚的描述如「瞎丐的字牌」,我卻簡稱為「乞丐」。 這顯出自己細心不足,要好好加油 !
2.另外老師對我用字不當的矯正是恰當的: 「神造人」而不是「神做人」,「活現地傳遞信息」而不是「活現的傳遞信息」。
3.描述要盡量準確,不可含糊 : 「記得有一次蘇文安老師…」 比「記得蘇文安老師…」更為通順準確。
4.意思不全,意猶未盡的地方實在需要再花點工夫,使文意更清晰:「以後的恩典軌跡又是怎樣的呢 ? 我當怎麼把它寫出來呢? 」後者的問句是老師為我補上的,我同意這是更完美的結語。
5.最後,老師把我用的 “…” 改成 「 …」, 那是我懶的原因,早就知錯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