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想成真
早年在臺灣受過日本教育的長輩們,一談到梅子就會翹起大拇指,一致公認它是養生上選好食材。我們從小到大,每一年看著祖母和母親合力醃製梅子,心想何時自己成家,也將如法炮制。的確在臺灣,梅子盛產季節到果菜批發市場,一箱又一箱任君選購。在美國可就沒這麼方便了,有錢都不容易買到呢!只能在腦袋瓜裡面望梅興嘆矣!
好事終於發生了!2003年5月,有一天丈夫下班回來,手裡提了一大袋青梅,說道:「今天有好心人送梅子到神學院,知道這是妳夢寐以求的寶物,就把它給帶回來了。」真是令人喜出望外,看他平日寡言沉靜地作學問,不料心思竟然如此細膩,不但深刻了解太太的心,還扮演幫助圓夢的角色。我對他說:「若你送的是一顆一克拉的鑽戒,都還比不上這些種子的價值呢!因為唯有神所造,如這些具有生命的種子才能傳承生命。」先生頻頻點頭,認同太太異於常人的邏輯價值觀。
碩果纍纍
本能地,先挑選幾粒最大的往後院空地裡丟,順手埋上幾把土。隔年春天,無意中看到後院竟然冒出八棵約十五公分的小苗。回想一下,似乎就是去年曾經撒下的梅種。匆匆一年過去,後來也忘了時常去照料,天父竟然還如此顧念它們。往後的幾年,梅苗以超級速度不斷成長,樹幹越來越粗壯。期間挖過六棵分送給愛梅者,一棵移植到前院。
直到第五年的冬天,梅枝上佈滿了花蕾,逐漸整棵大梅樹覆蓋著雪白的梅花,綻放出淡淡的清香,令人有如置身於仙境一般舒暢、陶醉。隔年春天,有次又無意中從窗子往後院看,發現一些小綠點。趕緊衝到後院觀察一番,證實是小梅果。當時的喜悅簡直比中了愛國獎卷或樂透頭獎還要高興。長年的心願達成,梅子終於開始結果子了!不久的將來就有梅種可以傳宗接代,且有梅果可供醃漬成各種口味的梅醬、鹹梅、脆梅和釀梅酒了,想著想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。
接著每一年梅果產量都倍增。到了第十年左右,產量一年竟然超過五百磅。為了醃製各種口味的梅子,陸續購置了十口大玻璃缸,每口容量約三十磅。另外又製作了十打以上16盎斯與8盎斯的梅醬。還有一袋袋外送的梅果,加上每年數十棵小梅苗分贈親朋好友與愛梅者,總數無法估算。
挑戰與掙扎
隨著梅樹體積不斷膨脹,每年園丁需要架起長梯子爬到頂端,拿電鋸子鋸個不停,單單一棵梅樹被修剪下來的枝葉足以裝滿一輛大卡車。同時要對付前後院各一棵,委實是工程浩大。一則感讚生命的勁爆力是如此強大。一則眼看整個面積近千平方呎的後院幾乎被一棵梅樹全給霸占,顯得有點陰森森的,甚至有時還有蚊子出沒。每年望著大梅樹似乎無限量地加粗樹圍,同時每年修剪大梅樹,也成為我們家人極大的挑戰。
一則以喜,一則以憂,如此又掙扎了幾年。梅樹像巨無霸一般,越砍越鋸越高挑、越龐大、越茂盛。眼看每年都延伸到鄰家的車庫屋頂1/3處,專司房屋工程的老外鄰居也真夠意思,二話不說會自動爬上屋頂砍下越界的那部分。大家都還是好鄰居,只是我們心裡面總是感到不自在,伴隨的內疚感也越來越大。
後來這幾年,梅花照開,但是梅果的結實率卻是逐年下降。心裡面明白這是土壤營養素失衡。但是自己因為忙著在攻讀教牧博士學位無暇顧及它的需要;加上家人們有強烈盼望盡早砍除以絕後患,終於,2015年夏末,花了六百元,依依不捨地請園丁來砍樹。沒想到園丁僅僅將二棵所有分叉的枝葉全部鋸光,卻留下各約一個成人高的樹樁,他說工具不夠,樹幹太粗砍不了。我還自作聰明地將樹樁全部用黑色大塑膠袋包捆了幾層,心想樹皮隔絕空氣可能就長不出枝葉了。
從敗部復活到壽寢正終
想不到隔年前院的梅樹,嫩枝又從塑袋空隙處冒了出來,悄悄地又竄過電線桿上電線的高度,卻只收成一小碗的梅子。於是再請園丁來砍伐枝葉,再度將樹幹包得更緊。對面的老外看著我們多年來與梅樹奮戰,有一天主動走過來對我們說,他可以幫我們將大樹幹處理掉。隔天他趁我們外出時就解決掉了前院樹幹,鋸成四段約三十公分長的圓木椅形狀。
至於後院的梅樹幹到了2017年春天,嫩芽同樣也從黑袋裡面冒出來向四周耀武揚威地無限伸展。自行修剪了幾次後還是向它投降了。二星期前再度請對面鄰居來,作一勞永逸的處置。原來鄰居是用一把約2尺長15公分寬的柴油引擎鋸子,輕輕鬆鬆地在半小時內就完成任務。他說這把鋸子是傳家寶,自從他十四歲隨著祖父和父親上大熊湖山上砍伐樹木,自己家人合作造屋時使用到現在。50幾年來曾經修理過、更換過零件,始終還是他的好伙伴。與老美鄰居相處十六年,我們時常與他分享中國料理和糕餅。他則長年供應我們家柳橙,這次又幫忙鋸掉二棵50公分粗的大樹幹,可謂遠親不如近鄰哪!
8月4號外子到一教會主領講座。他說有個家庭要他轉告親愛的師母,大意如下:「 您九年前送我們的那六顆梅子苗,兩棵送人;剩下的活了兩棵,如今樹幹約有臉盆那麼粗,我們家後院有半畝地,有足夠的空間讓梅樹無限伸展。今年梅子盛產已醃製成脆梅和鹹梅。樹下掉落的梅粒長出許多梅孫,已分送多位好友,在此稟告梅子祖母一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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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修改的心得:
- 用字需精簡,少贅字,文句才會美。
- 需要更細心檢查錯別字,勿偷懶。
- 以後寫年代、度量衡,記得用阿拉伯數字。
- 小標10個字已算極限。
- 與本文主軸無關的細節不需多加描述。
- 感謝老師細心批閱,鼓勵有加,深得激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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