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成為器皿

有一個週末在聖地牙哥演講。那次是從星期五晚上的西區大陸團契,到星期六整天姊妹同工退修會,到晚上以及次日的母親節講道(星期天連講兩地兩堂),六場。發現服事間最重要,也最寶貴的,是必須完全心無旁顧,全神投入。不讓任何一點陰影進來、逗留,影響自己的注意力。也必須能夠每次站上去,都有一樣的熱情(passsion),一樣的負擔,這要如何做到?

 

感謝主,像保羅抓到了屬於我個人的一個秘訣,就是愈來愈認識什麼叫「器皿」。早期剛從神學院出來的時候,摩拳擦掌要為神作的是文字,結果演講邀約進來時我很困惑,甚至有許多抗拒。我的負擔,我的訓練(因無準備講,連講道課都沒選),我的身體(講比寫要消耗心神),在在都沒想要在演講方面發展事奉,神為何要這樣徴召我?還記得那時問

先生,問好友,問為什麼?問要不要?...直到有天好友說那一年已過大半了,就不要問了吧。

於是我就不問。也想既然神徴召,就順服吧。直到有一次,剛從台灣短宣回來,時差未過,就臨時受邀去一個大陸團契分享,那一天,白天奔跑接送孩子,晚飯都是在兒子上鋼琴課時,用一個便當在車上匆匆打發。然後一路超速開車趕去Torrance,兵荒馬亂。等到站上講台,裡面已累得快腿軟了。就在賣力分享的時候,看到下面一個會眾忽然打了一個哈欠,心中一股憤怒之火升上來。想:你們坐在那聽,怎麼還可能這麼累!

 

    也就在那一刻,忽然發現自己不適合再講了。因為我已是出於「律法」在講了,不討神喜悅。

 

    所以我為什麼要講?在2000年時,用《不在一樣》這本書作靈修時,開始深深地問自己,我講的動機是什麼?發現自己的動機並不純然「神徴召,我順服」那麼偉大,原來裡面還深藏一個自己也不清楚的動機。

 

初出神學院校門時,文字事奉在教會界還沒有太多的認識,我又是自己教會支助唸出來的神學生,怕人家覺得我雖是個傳道人,為什麼好像沒看到我在幹活?於是為了一個傳道人的「身分」,讓大家了解我名符其實是個傳道人,我講。

 

此次,當我深深在神面前反省時,發現自己講的動機還是為了私己。我是否對我講的大眾,也就是神托付在我手裡的「羊」有負擔呢?我是否不只是盡一個牧者的職責,也帶上了我的心呢?就像盧雲(Henry Nouwen) 那本書,"In His Name",我是否是「因祂的名」在事奉呢?這個突破很端正我後來所有的服事心態。自那之後,不管是站講台,還是去探訪,還是輔導,mentor,我都確定自己帶上自己的心。在服事對方的那一課,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和心神,全都擺在所服事的對象。自己,我,是不存在的。讓聖靈透過我來作工。

 

也因此每次出行,作規模較大的演講時,都需要盡力在神面前花時間「齋戒沐浴」,把自己分別出來,好準備自己為神作工。這段時候,便特別需要親友的體諒,不打擾,好讓我能專心備戰。

 

     像這次去聖地牙哥前,一位教會姊妹忽然來電,告訴我門上為我掛了她新採的一盒桑葚(漂亮的像買的),叮囑我最近太辛苦,所以慰勞一下。但她不打擾,所以已經離開。短短數言,過們不入,這樣的保護我的「分別為聖」空間,我的感激回盪好久.........。我所在的教會,可以說是一個充滿恩典的環境,我才能如此密集的服事。他們多方保護我,才不讓我像消耗品消耗太快。其實每一個傳道人的存在,真是需要多少周邊環境的配合?他們也可說是一種器皿。我感謝主。

 

     器皿,就是把自己讓開,不要有太多自己意志,只專心為主。我既不為「身分」而講,因此,我也不會讓「講」成為我的身分。有一天,神若不讓我講了,我也願意順服。這也包括寫。神把我放在哪裡,要我做什麼都可以,我進我守,都由神差遣,這就是器皿。

 

     親愛的夥伴,我們是否可以把自己如此倒空,只讓神的恩典流過我們,祝福別人呢?只要有心,神會操練我們成為有用的器皿。

 

主內使女

莫非  寫於5/12/09